停电九分钟

あなたがいた森【龟淳】

题目取自樹海的《あなたがいた森》,意思是“曾经有你的森林”,是我从初中起就特别喜欢的一首歌,大家可以听一听噢

觉得龟淳感也不是很明显,所以擅自打了甜梨的tag,不过我还是站龟淳啦(○` 3′○)

明天就要去学校所以有些难过,没怎么用心写,所以流水账+文笔废_(:_」∠)_

以上


龟梨突然出现的时候,田口正在院子里领着小朋友们做早操

录音机里播着欢快的儿歌,田口面向大家一边伸手弯腰一边跟着大声唱,孩子们稚嫩的童声和一板一眼的动作着实可爱

田口笑着转身时,措不及防地看到龟梨站在门口,清晨的阳光洒在他好看的脸上,他隔着那么远看他,忽然觉得这和他们第一次相遇,第一次相互凝视的时候那么像

“好久不见,田口”龟梨停顿了几秒,露出一个微笑

田口慌忙低下头,重新抬头时微笑显得有些局促,“好久不见,和也”


“田口不要哭,哭了就不像男子汉了”

“田口你好笨呐,树都不会爬”

“喂田口,刚才小遥给你递了情书对不对?不要接受她!”

“我喜欢你,田口”

“明天老地方见噢田口”

……

“老师,老师,田口老师”手臂被摇了又摇,田口猛然回过神来,才发现有一个小朋友在喊他

“怎么了?风间?”田口甩甩脑袋想要把刚才的回忆忘掉,然后把孩子抱起来

“龟梨叔叔说我们要一起玩过家家”小风间嘟着嘴含糊不清地咬字,手指指向不远处被许多小女孩包围的龟梨

龟梨自从回来后天天往他这里跑,不仅征得园长的同意在这里帮忙,甚至连小朋友们也特别喜欢他

虽然他从小就知道龟梨长得好看而且讨人喜欢

可是实在不想跟他呆在一起,田口只想躲得远远的,离这个人越远越好

田口心情复杂地看了那人几眼,把孩子放下来牵着他的手走过去,“你们跟龟梨叔叔玩就好了啊,老师看着你们玩”

“不要嘛不要嘛”像是触发了什么秘密机关一样,孩子们纷纷围了过来

“对啊,田口老师跟我们一起玩吧”龟梨笑着捏捏身边一个小女孩的脸

“……”

“老师不喜欢玩过家家……”田口嘴角抽动

“不要不要,田口老师要跟我们一起玩”

孩子们一个个不是抱着他的大腿就是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开,声音一个比一个大,田口无奈地看着他们,一旁的始作俑者笑得倒是开心

“好好好”最终还是败给这群小恶魔,田口认命地戴上小熊发箍

“龟梨叔叔是KUMA粑粑,田口老师是KUMA麻麻”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喊道

“等等,为什么我是麻麻,明明我比较高啊”田口叉着腰表示不满

“不要管啦!KUMA麻麻我要吃点心”一对双胞胎姐弟拉着他的手使劲地往前走,田口只好由着他们,“你们慢点啊”

龟梨笑着看着田口的背影,恍惚间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变,他还是彼时爱恶作剧的龟梨,他还是无法拒绝他的田口

“龟梨叔叔可以跟我结婚吗?”小雅美拿着棒棒糖一摇一摇地走过来,扬起肉嘟嘟的小脸很认真地问他

“虽然叔叔很喜欢雅美酱,但是叔叔不能答应你哦”龟梨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小脸

“为什么?”小雅美嘴撇撇的,一脸难过的样子

“因为叔叔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哦”

“是田口老师吗?”小孩疑惑地看着他,不解地舔了几口棒棒糖

“嗯”

小雅美想了很久,最终还是乖乖地点头,“那好吧,雅美最喜欢田口老师了,所以叔叔可以跟田口老师结婚”

“雅美酱真乖,这个是我们两个的秘密,不能告诉田口老师哦”龟梨拉拉她的小手


下班的时候田口总会路过一条小径,在小径的分叉口,另一条小路直通往小镇森林的最深处,那里有神社,有石头砌成的寺庙,有他和龟梨和也一起长大的回忆

鬼使神差一般,田口朝另一条小径走去,弯弯曲曲的青石板一点一点被森林吞没,走到神社的时候,已经能看见寺庙的那片高地了

两年前就是在这里,龟梨不辞而别

深邃的森林中,隐约弥漫着可爱的气息,重返旧地的田口本来还打算重拾笑容的,可是鼻子深处却暗暗发酸,稍许疼痛

大概,都是因为这个人回来了,像两年前无声无息离开一样,突然之间无声无息地回来了

田口不想知道他回来的原因,心里盘根错节地长了许多刺,情绪一节又一节地缠缠绕绕扭曲成奇形怪状找不到突破口,只能闷在心里

“喂,下了班不回家还随便乱跑,小心山神把你抓去”龟梨站在田口不远处的一棵树下,嘴里叼着狗尾巴草,眼里闪着盛夏最薄荷的绿

“跟踪狂没有资格说我吧”田口没有回头,而是坐在神社柱子下的台阶上

黄昏,风声作响,两个人如此靠近,却又如此遥远

“你还在生我的气吗?”龟梨问他

“没有”一看就是口是心非的回答

田口咬着唇,想起那天也是在这里,龟梨笑着跟他招手,说着“明天老地方见噢田口”,然后第二天他坐在这里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龟梨,回到家才被告知龟梨已经去了遥远的城市,大概不会再回来了

骗子,骗子,龟梨和也是个大骗子

龟梨见他不说话,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来

“两年前我得了一场大病,去东京的医院整整治了两年,每天都是化疗和复健,可疼了,可是想想你我就不觉得疼了”

想要见到你

一直想要见到你,长久地思念着

他说得那么风轻云淡,田口抬头看天,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,脑子里空空的,心里也是空空的

明明就知道,能够把人心牵绊住的东西,不管在哪里都找不到的

“对不起田口,是我爽约了,你……”龟梨说得很真切,可是却被田口打断

“我先走了”田口匆匆站起来,最后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里

田口其实早就知道龟梨是为了治病才离开的,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龟梨什么都没说偏要一个人扛着

不是没有偷偷去东京探望过他,躲在医院的转角处看到龟梨那么疼还要咬牙坚持的样子

田口无意识地攥着拳,捏得骨节发白,整个人都在颤栗。明明是夏天,却冷得像整个人掉进冰窖一样

从小到大他一直觉得自己对龟梨有求必应,以为是自己护着他,现在想想才明白,其实自己才是那个被龟梨温柔以待的人

心里不能原谅自己只能在一边看着,放任他不管。更害怕的是他一直自以为是的与龟梨那么亲密的关系,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牢固,如果你那么喜欢我,为什么却不告诉我,为什么不让我分担你的痛苦

脑子越想越乱,不论是哪一种猜测,心里的苦楚只会越放越大,心疼到无以复加的地步

总有一天一定要背起你全部哀伤,这曾是我的梦想


过几天就是小镇每年的例行夏日祭,下班时龟梨问田口过几天的庙会能不能一起去,田口摇摇头还是拒绝了

龟梨叹了口气,“田口,还记得我们当初一起许的愿望么?”

“抱歉,好像忘了”田口困扰地笑了笑

“那算了,总之那天,我在老地方等你,你来不来都没关系”

龟梨看着这个人过分好看的侧脸,心里却无可奈何


夏日祭如约而至,镇上的人热热闹闹地开始布置,田口家也不例外

“不是说龟梨回来了吗?怎么不跟他一起?”田口妈妈忙着把摊子的东西搬出去,看着自家儿子躺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,猜想着田口是不是第二次青春期到了

“不想”田口在沙发上翻了个身

“你们以前不是玩得最好吗?你小时候还许愿说要嫁给他呢”田口妈妈笑得开心

“我才没有说过这种话!”田口赌气似的爬起来,接过妈妈手上的东西跑下楼梯,还把木质楼梯踩得噼啪作响

搬着东西经过森林时,田口还是忍不住找到当初他跟龟梨一起许愿的那棵树,树下埋着他们的愿望

哀伤的微笑,喜悦的泪水

这每一样每一样,都是两个人的宝物

把铁皮盒子挖出来的时候,田口已经累得满身大汗,心里埋怨那个人为什么还要把东西埋这么深

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,两张泛黄的纸条静静躺在盒子里,田口一时间不敢打破这份陈年过往

突然手机响了起来,原来是妈妈催他快点到摊子上帮忙,田口连忙把纸条揣到口袋里向外跑去


夜幕降临,庙会的彩灯照亮了整个小镇的夜空,田口心不在焉地把章鱼小丸子一个个翻过来,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

突然想起了被遗忘在口袋的秘密,田口连忙拿出来,躲到摊子后面小心翼翼地打开

第一张果然是他自己写的纸条

『希望和也一直喜欢我』

年少时许的愿望,其实到现在,这份心情依旧没有变。就像是一阵风吹来那样,慢慢地褪去一切只留下本质,心心念念的还是他,说什么也放不下他

那么,另一张纸条毫无意义的当然是龟梨的

犹豫了很久,田口最终还是把纸条摊平,熟悉的字体一个个映入眼帘

『为了田口,我一定要活下去』

脑子“嗡”的一下瞬间空白,血液好像都涌上了头,说不上是什么感觉,好像除了难过还是难过,眼眶烧灼着发烫直到眼泪一点一点落下,整个人像傻瓜一样在把纸条紧紧攥在手里打着寒颤

晚风吹过头顶的树木枝干,伴着耳畔隐隐的风声,烙在眼睛里和脑子里的,全是他微笑的样子

希望龟梨一直喜欢我,那个人做到了

为了田口,一定要活下去,那个人也做到了

说到底其实两个愿望都是跟自己有关,有些情绪后知后觉来得太慢,猛然发现时才觉得当初的自己有多幼稚

没有一丝犹豫,田口一头冲进夜幕中,不顾后面家里人的呼喊

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平时不爱运动的身板可以跑得这么快,可以这么奋不顾身,却还是觉得慢

田口轻车熟路地避开拥挤的人群,终于跑到属于两个人的森林,木屐敲在青石板上奏出欢快的乐章

突然左脚踩空,田口稳了稳身子好在没有摔倒,木屐却掉到几个台阶下,田口喘着气回头看了一眼

不管了不管了

把右边的木屐也甩开,田口光脚冲上台阶

好想告诉你

好想告诉你

无论如何也想让你知道

终于连跑带爬地跑到那片高地,田口远远的就看到龟梨落寞的背影

恰好花火大会正式开始,焰火一朵地升空在天上炸出大片星光

田口觉得这个场景跟彼时龟梨跟他说“我喜欢你”的场景很像,记忆好像重叠了一般

听到了些许声音,龟梨回头,像是知道田口一定会来一样,脸上是藏不住的微笑

田口站在他面前,大口地喘着气,剧烈运动后的疲惫感让他直不起身来

“跑这么快就不怕摔倒吗?”龟梨拨开他被汗水打湿的刘海

沉默片刻,田口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被攥得皱皱巴巴的纸条,直直地递给他


“和也,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我了”

“不会了,再也不会了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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